潘金蓮的妖媚的名聲遠播已有五六百年,如今可謂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但是卻有很少人去考慮潘金蓮這個“尤物”能讓男人們能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真實原因。 “
尤物”,這是中國歷史上許多文人對美艷女人的稱呼,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在《八駿圖歌》中寫道:“由來尤物不在大,能蕩君心則可害”;北宋著名詩人蘇軾在《初食荔枝詩》中也吟出:“不知天工有意無,遣此尤物生海隅”的詩句,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皆以美艷女人為能移人性情的“尤物”,寓褒於貶,令人深思。而明末清初的著名文人李笠翁則認為“尤物”之所以能移人性情在很大程度上有賴於她的“媚態”。同時代的戲曲家李漁也認為女人要博得丈夫的喜歡,要讓男人們神魂顛倒,“媚態”是絕對必要的。而潘金蓮身上所具備的,正是令男人們神魂顛倒的“媚態”。也就是說潘金蓮,並不是那種有色無香的塑料花一樣徒具美艷的女性,她是那種既具“魔鬼身材”,又有“尤物之媚”的“色、香、味”俱全的女人。
有人就曾坦言,潘金蓮在中國古代說部中雖然不是一枝獨秀,也是少數富有女人味的角色之一。多少男人痛罵潘金蓮,不見得不想潘金蓮。看《金瓶梅》,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看潘金蓮;沒潘金蓮的世界如《金瓶梅》第八十七回“武都頭殺嫂祭兄”以後,就索然無味。多少讀者感謝蘭陵笑笑生筆下留情,沒有如《水滸》早早處死潘金蓮,這才會使從第一回到第八十七回潘金蓮活躍其間的錦繡文章有如此好看。
潘金蓮之所以能讓男人們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靠的就是“色、香、味”俱全的御夫術。 首先說潘金蓮的“色”。其實“
色”就是美色。潘金蓮的美色是不容置疑的,在當時的清河縣是無人可比的。《水滸傳》中第二十三回“王婆貪賄說風情,鄆哥不忿鬧茶肆”一章中說,“那清河縣裡,有一個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娘家姓潘,小名喚做金蓮;年方二十餘歲,頗有顏色。”這一章還描寫了西門慶與潘金蓮第一次邂逅的情形:一日,這婦人收拾家中的簾兒時,“正手裡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將倒去,不端不正,卻好打在那人頭巾上。那人立住了腳,意思要發作;回過臉來看時,卻是一個妖嬈的婦人,先自酥了半邊,那怒氣直鑽過“爪哇國”去了,變坐笑吟吟的臉兒。”《金瓶梅》第二回“俏潘娘簾下勾情,老王婆茶坊說技”一章中則說得更為精彩。西門慶與潘金蓮不期邂逅之時,西門慶的眼裡的潘金蓮“翠彎彎的新月的眉兒,香噴噴櫻桃口兒,直隆隆瓊瑤鼻兒,粉濃濃紅艷腮兒,嬌滴滴銀盆臉兒,輕裊裊花朵身兒,玉纖纖蔥枝手兒,一捻捻楊柳腰兒,軟濃濃粉白肚兒,窄星星尖翹腳兒,肉奶奶胸兒,白生生腿兒……”可見,潘金蓮就是那種男人一見就心驚肉跳、不能自持的“美貌妖嬈的婦人。如果看了第一眼就覺得如此,那麼到了床上那還不讓男人們魂飛魄散,死去活來?
其次說說潘金蓮的“香”。其實所謂女人香並非實指女人的玉體噴香,而是指女人的才藝。一個無才無藝的女人即便是泡在香水裡,也難以吸引住男人的眼睛,只有色藝雙全的女人才是最香艷的女人。而潘金蓮就是這種可以牢牢吸引男人眼睛的最香艷的女人。西門慶和潘金蓮幽會之初,潘金蓮的色藝使西門慶神魂顛倒,格外亢奮。《金瓶梅》第六回“何九受賄瞞天,王婆幫閒遇雨”中就寫的十分香艷:
西門慶與婦人重斟美酒,交杯疊股而飲。西門慶飲酒中間,看見婦人壁上掛著一面琵琶,便道:“久聞你善彈,今日好歹彈個曲兒我下酒。”婦人笑道:“奴自幼粗學一兩句,不十分好。你卻休要恥笑。”西門慶一面取下琵琶來,摟婦人在懷,看他放在膝兒上,輕舒玉箏,款弄冰弦,慢慢彈著,低聲唱著:冠兒不帶懶梳妝,髻挽青絲雲鬢光,金釵斜插在烏雲上。喚梅香,開籠箱,穿一套素縞衣裳,打扮的是西施模樣。出繡房,梅香,你與我捲起簾兒,燒一炷兒夜香。西門慶聽了,歡喜的沒入腳處,一手摟過婦人粉頸來,就親了個嘴,稱誇道:“誰知姐姐有這段兒聰明,就是小人在勾欄,三街兩巷相交唱的,也沒你這手好彈唱!”
的確,西門慶成群的妻妾之中除了潘金蓮,還能誰會有這等情趣?勾欄小姐雖善彈唱,但那是在賣唱,那功利性往往沖淡了娛樂性,那裡或明或暗的討價還價往往讓那輕歌曼舞變得索然無味,遠遠比不上自己妻妾借曲抒情,率真自然。
在《金瓶梅》第八十回“潘金蓮售色赴東床,李瓶兒盜財歸麗院”一章中,應伯爵也充當了一次“媒婆”的角色,想把潘金蓮介紹給西門慶的下任張二官,便狠狠地誇耀了一番潘金蓮的才藝之後說:“你如今有了這般勢耀,不得此女貌,同享榮華,枉自有許多富貴。”將潘金蓮的風流才藝視為榮華富貴者“有福的匹配”。雖然說王婆與應伯爵等小人勢利,但潘金蓮的過人的色藝由此可見一斑。
最後說說潘金蓮的“味”。這裡所說的“味”,當然指的就是“女人味”。潘金蓮美艷無比,媚態可掬,當然是與她一身的女人味分不開的。西門慶妻妾成群,其中唯一有女人味的便是潘金蓮了。這個來自大戶人家的丫環不僅玉軟香溫,而且女紅更是出類拔萃,用王婆的話說,是“好個精細的娘子,百伶百俐,又不枉了做得一手好針線。諸子百家、雙陸象棋、拆牌道字皆通,一筆好字。”
潘金蓮精於女紅,在《金瓶梅》一書中處處可見。第八回“盼情郎佳人占鬼卦,燒夫靈和尚聽淫聲”中,西門慶賀三十歲生日之時,潘金蓮特地做了“一雙玄色段子鞋;一雙挑線香草邊闌松竹梅花歲寒三友、醬色段子護膝;一條紗綠潞水光絹裡兒、紫線帶兒、裡面裝著排草玫瑰兜肚;一根並頭蓮瓣簪兒。簪兒上著五言四句詩一首,云:奴有並頭蓮,贈與君關髻。凡事同頭上,切勿輕相棄。西門慶一見,滿心歡喜,把婦人一手摟過,親了個嘴,說道:『怎知你有如此聰慧!』”
在西門慶眾多妻妾當中,善女紅的當不乏其人,但是既善女紅,又善詩賦,將兩者天才地交融在一起的,唯有潘金蓮一人。難怪她別具萬種風情。當然,有了這種別具的萬種風情,於是就有了
令男人們心蕩神搖的的“媚態”。 說到“媚態”,西門慶與潘金蓮第一次邂逅的“簾下勾情”就是絕妙佳品,而《金瓶梅》第八回“盼情郎佳人占鬼卦,燒夫靈和尚聽淫聲”中寫的一個情節更令人驚艷:潘金蓮於三伏天黃昏盼西門慶不到,罵了幾句“貪心賊”,“無情無緒,用纖手向腳上脫下兩隻紅繡鞋兒來,試打相思卦”,再配上《山坡羊》曲:凌波羅襪,天然生下。紅雲染就相思卦。似藕生芽,如蓮卸花,怎生纏得些兒大?柳條兒比來剛半杈。他不念咱,咱何曾不念他!倚著門兒,私下簾兒悄呀,空教奴被兒裡,叫著他那名兒罵。你怎戀煙花,不來我家?奴眉兒淡淡教誰畫?何處綠楊拴繫馬?他辜負咱,咱何曾辜負他!
這一段雖為心靈獨白,卻將潘金蓮夢斷蘭橋般的苦戀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後來潘金蓮終於盼來了情郎西門慶,兩人竟是以別具一格的親嘴方式來表達別離後的情思,接著是潘金蓮就以丟帽撕扇的媚態表演自己的萬種風情。
由此可見,潘金蓮把色香味俱全的女人媚態表現得何等淋漓盡致,真可謂令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也正是由於潘金蓮擁有如此高超的御夫術,才會使諸如西門慶這樣的花心男人神魂顛倒,不能自持,夜以繼日,醉臥香裘,結果因色而亡。 ( 以上引用)
此外,
她檯面下的政治智慧,手婉大膽更是讓她贏得西門慶之心的關鍵。